12月24日下午,图书馆807真人图书馆室座无虚席。一场来自台湾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樊洛平教授和图书馆刘俊芳老师的文学访谈倾情上演,本次活动的主题是寻找黄春明的乡土世界,吸引了各学院百余名文学爱好者前来聆听。图书馆馆长丁富云、参考咨询部主任李愈华出席了本次活动。
刘俊芳:樊教授,对于在座的同学们来说,黄春明可能是一个阅读有限、比较陌生的台湾作家。请先给我们谈谈这个作家的身世背景、文学理念及文坛地位。
樊洛平:黄春明1935年出生于台湾宜兰县。黄春明八岁丧母,他是兄弟姊妹五个中的老大。童年的不幸使他很早就开始了独立奋斗的生涯,对社会底层的熟悉使他对小人物怀有深刻的同情心,倔强耿介的性格也使他人生辗转多难,阅历丰富。黄春明的文学理念的形成,与故乡的乡土孕育,与底层小人物的情感联系,与对现实生活的广泛接触和体验,与现实主义文学的选择,密不可分。他说:“在小说创作上,我是绝对地赞成以真挚的人生态度为基础的关心人、关心社会的文学。”
刘俊芳:我们很想知道,黄春明这个作家是怎样走上文学创作道路的?
樊洛平:黄春明能走上文学道路,首先是来自他中学时代的语文老师王贤春老师的启蒙。一次作文课,老师让学生以《我的母亲》为题写作文。黄春明回忆自己的生母,让王老师泪流满面,从此,她特别关注这个童年坎坷、爱好写作的乡下孩子。在王老师的照顾和引领下,让他意识到文学的力量。
黄春明真正跻身文坛,是被当时任《联合报》副刊主编林海音先生的发现。黄春明把林海音视作自己的文学母亲。他说:“我虽然从小缺失了母爱,但从各方面得到了母性的鼓励。如果没有王贤春和林海音两位老师的鼓励,就没有我今天的创作。”
刘俊芳:这次文学对谈的题目特别突出了《寻找黄春明的乡土世界》。对于黄春明来说,乡土意味着什么?
樊洛平:作为一个从泥土中走出来的作家,黄春明的故乡宜兰是他乡土文学创作的根源。用脚丈量宜兰大地、走近乡土小镇人物,打锣的憨钦仔,全家生癣的江阿发,跟老木匠当徒弟的阿仓,妓女梅子,广告的坤树。还有附近小村子里的甘庚伯,老猫阿盛、青番公等等,这些穷苦的乡土小人物后来几乎都进入他的小说,并成为作品中的主人公。
刘俊芳:黄春明的乡土小说,经历了那些创作阶段,是沿着怎样的路子向前推进的?
樊洛平:黄春明1956年发表第一篇小说《清道夫的孩子》,其小说创作开始于大致可分四个创作阶段:
① 60年代前半期:成长经验创作;《城仔落车》《把瓶子升上去》
② 1967-1970:乡土写实阶段;《青番公的故事》《溺死一只老猫》
③ 70年代:都市批判创作;《苹果的滋味》《我爱玛丽》
④ 1986年以来:老人题材写作。《打苍蝇》《死去活来》《最后一只凤鸟》
刘俊芳:黄春明小说最打动您的地方在哪里?
樊洛平:黄春明小说最打动我的主要有两个:一是对底层乡土小人物的热爱和同情,并着力发掘劳动人民的人性美和精神美。二是对祖孙两代人的形象塑造,老人与孩子,作为生命的两极,代表了生命流程与循环状态。他希望社会能关注老年人的经验价值,小孩子能有更多机会经历生命的成长。
刘俊芳:黄春明小说一向具有强烈的审视精神和批判锋芒。请谈谈他这方面的创作。
樊洛平:20世纪七十年代以后,黄春明的创作发生新的变化。从小镇移居台北,城市生活环境和工作环境,给作者带来新的创作视角。以都市为视角,由悲天悯人的情怀走向社会问题的批判,由乡村小镇走向城市,由温情脉脉的抒情色彩到咄咄逼人的嘲讽笔调,集中揭露台湾经济的半殖民地色彩,批判崇洋媚外思想,表现出对民族命运的关切,这构成了黄春明小说的另一种面貌。如《苹果的滋味》的主人公江阿发,《我爱玛丽》的主人公陈顺德等。
刘俊芳:黄春明对于宜兰故乡,始终怀有一种“桃花源”的理想构建。请谈谈他这方面的努力。
樊洛平:黄春明1993年在家乡宜兰创立“吉祥巷工作室”,1994年,黄春明创建“黄大鱼儿童剧团”,并推出“周末剧场”。事实上,黄春明不仅仅是文学创作的“重返故乡”,而且是以身体力行的文化实践,为故乡宜兰打造出一片理想的“桃花源”。
整场讲座生动有趣、意犹未尽,满满的干货。同学们在这场文学对谈中既认识了黄春明以及台湾乡土文学,又真切体会到了文学的魅力和力量。
活动最后,图书馆馆长丁富云向樊洛平教授颁发纪念品并合影留念。